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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文炎／企業經理

司改會日前對於提供人頭帳戶的被告判決，造成「無辜者有入罪之虞」，向監察院國家人權委員會遞交陳訴書。司法院指該民間團體的做法不當，並強調相信法官都是秉持公正中立，依據證據與法律作出最妥適的裁判，呼籲共同維護「審判獨立」。

台灣有很多好法官，他們堅守維護正義的誓言，令人敬佩；但也有為數不少的法官，因為外力的干預，或為了升官迎合上意，自願向「不正義」傾斜，此時「審判獨立」就變成是「枉法裁判」的遮羞布。富商翁茂鍾與上百位司法及軍警調高官互利共生數十年，掌握司法追殺銀行員諸慶恩及其家人，是最好的佐證。台灣「有錢判生，無錢判死」眾所周知，這樣的案例只是冰山一角，也是長久以來台灣人民對司法信任度不到三成的原因

前台大法律系陳志龍教授曾表示，「台灣根本沒有司法」，全世界的國家都只有「法院」，「司法院」是台灣獨有的機關，司法院長掌控大權，多少會干涉司法。有衝突才需法院，他建議廢除「司法院」，回復裁判法院，司法行政交由法務部負責，「司法獨立」是台灣司法改革的「上位議題」。

司法所反映的就是人權與法治，我們總是對岸中國沒人權，或許只是五十步笑百步。舉一個台灣「司法悲劇」的故事就可明瞭：

永安租賃公司在1998年間承買了法院拍賣的房屋與地產，應法院的要求，隨同拍賣價金支付了5%營業稅款，約6300餘萬元的稅款，法院開出的收據也顯示了這個金額，財稅機關根據財政部的「注意事項」與「行政令函」卻說：法院的收據「不是稽徵機關的憑證」，拒絕永安公司扣抵銷項稅額。永安公司支付的6300餘萬營業稅，就像是丟到太平洋一樣。

10年之後，永安公司的行政訴訟「敗訴確定」，也就是行政法院的法官「否定」法院自己開出的收據，這真是奇怪了，行政法院的法官跟財政部比較熟嗎？永安公司當然不服，於是聲請大法官解憲，挑戰財政部的「內規」。

2012年底，大法官做出釋字第706號解釋，認定財政部的注意事項與行政令函「牴觸憲法」。結果財政部也不理大法官的解釋，依然不給永安公司應有的救濟。可憐的永安公司只好向行政法院提起「再審」，行政法院竟然「三次駁回」永安公司的再審之訴。不屈不撓的永安公司，只好再一次聲請「大法官釋憲」。2017年，大法官再度伸出援手，為永安公司做成了釋字第757號解釋，於解釋文中，使用了過去從來不曾出現過的形式，直接「明白諭知」給予當事人使用法院收據，作為稅務憑證申報扣抵銷項稅額的司法救濟。大法官當時應該很生氣，看到財稅機關藐視司法，也不需要只會替財稅機關「背書」的行政法院再審。

從「高等行政法院」到「最高行政法院」，竟然都對「法院的憑證」被財稅機關所「否定」毫不在意，更無視大法官解釋的拘束力，幫著財稅機關「三次駁回」人民的再審聲請，無視人民權利被政府霸凌的事實，如此恣意高權的財稅機關，和糊塗的行政法院，能不造成台灣的司法悲劇嗎？

難怪台中高等行政法院法官林秋華、莊金昌及劉錫賢三人，被人民起底是，「判人民敗訴」高達「百分之百」的法官。在台灣，人民告政府的勝訴率很低，稅務案件甚至低到10％以下，對於人民救濟的請求，法官喜歡駁回的原因，除了沒有稅務專業知識，偏聽財稅機關的一面之詞；還有，這種駁回判決書「比較好寫」，可以「快速結案」，不影響他們的考績。於是行政法院法官，多數有阻止人民救濟權利的心態。

永安公司案，大法官終結一個20年的司法悲劇，但台灣的司法與法治危機至今並沒有解除。最近網路流傳前稅務員史越生，癌末說出良心話，道出1996年檢察官侯寬仁主導太極門冤案。此案刑事法院雖還其清白，但稅務迫害至今25年仍未解決，這次是財稅機關不甩刑事法院判決，行政法院違反「刑事優先」原則，還偏信財稅機關造假的一面之辭。

況且，行政法院法官對於稅案的審理，無法「自為終局判決」，僅撤銷復查決定，又發回稅務機關「另做適法之處分」，完全喪失「司法獨立性」。法官沒有稅務專業是一個大問題，但「司法院」卻讓行政法院法官全數就地合法，晉升稅務專業法官，對於保護納稅人權，顯然是「失職」。

2019年一位泰國地方法院法官 Khanakorn Pianchana舉槍自轟，為了抗議上級屢屢干預司法，無法奉行入職時承諾過維護正義的誓言，此事轟動泰國，也震撼世界。如果世界多一點誓死維護正義的法律人，就會少一些因司法不公而焦頭爛額、求助無門，甚至失去寶貴生命的可憐百姓。但「司法獨立」不會天上掉下來，因為掌權者都希望「司法不獨立」才能操弄權力，人民必須強力的監督，勇於對不正義發聲，督促政府改革，才能避免有一天「司法不正義」落到自己的頭上。

照片來源：Unsplas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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