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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默／自由撰稿人

因王立強共諜案而遭指涉的「中國創新投資」高管向心夫婦，於出境時遭移民署以「行政調查」名義攔下，轉至調查局留置調查，再由調查局依國安法移送北檢，再由北檢諭令限制出境出海。這一連串調查程序，是否合於正常司法程序？若有瑕疵，怎麼才算政治辦案？

流程是行政調查 —> 刑事偵查。前者是行政機關執行，後者是司法機關執行。

這兩個流程差別在於，行政調查不需要任何根據或證據就可執行調查，如出入境時，海關可隨機抽查旅客行李。進入刑事偵查程序就需要證據，最起碼也要有「根據」，才能對受調查人展開偵訊調查。

這便是為何向心夫婦先遭到行政調查的緣故，不如此，台灣行政機關留置旅客依法無據。在這個階段，向心夫婦不是犯罪嫌疑人，而是關係人或證人，這個身份是無法讓律師陪同接受調查的。此前周泓旭共諜案中，王炳忠一開始也在無律師陪同下被以「證人」身份約談，卻受到「嫌犯」的對待而引發爭議。

從行政機關被丟到司法機關，關係人就成為嫌犯，被疑為嫌犯就需要證據或根據。調查局將向心移送北檢，有沒有證據不知道，但其根據來自王立強在境外接受媒體專訪的「爆料」。按官方說法，台灣仍在向澳洲索取資料了解案情中，因此向心被移送到司法程序裡，外界看不到的就是「證據」。但只要調查局根據偵訊結果心證為「嫌疑重大」，就可移送檢察單位。

換言之，只要調查局不說，外界就不知道這心證是什麼。而移送到北檢偵訊後，向心遭檢方諭令限制出海出境，顯然北檢最起碼有「嫌疑重大」的根據，但外界一樣不知道這根據是什麼。只知道向心被限制出海出境，卻沒有被限制行動自由。

若向心夫婦真嫌疑重大，卻仍有行動自由，大可以串證滅證，那麼北檢是否縱放？這便是法界人士認為不合理之處。因此一般判斷北檢手中證據不足以羈押向心，不足以指控向心是共諜。

牽涉國安重罪，但行動自由的間諜嫌疑人，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？間諜對外聯繫的管道，可比一般人多得多，都檢調不怕嫌疑人串證滅證？

若說這司法程序不正常，官方一向振振有詞，若說司法程序正常，比較細心的人民卻不能苟同。拋開法律人的種種說辭，一般人會想問，如果行政調查的根據來自於王立強的爆料，試問，為何行政或司法機關沒有約談被指稱受「共捐」上億的韓國瑜？畢竟除了中國創新投資公司，尚有三家被指涉的台媒遭NCC約談了，何以獨漏韓國瑜？

其次，如果經人公開爆料當事者就會被調查，那麼韓國瑜公開指控民進黨控制台灣90%的媒體，相關單位如NCC何以不來一次主要媒體大清查？

其三，如果向心不是共諜嫌疑人，或沒有足夠證據證明之，司法單位能否既限制向心出境，又不向大眾公開偵辦進度？到底什麼理由限制旅客人身自由？如果向心的共諜情事涉嫌重大，為何不羈押禁見？為何不限制其日常行動？就司法論司法已是瑕疵明顯，就政治論政治那就更徒增民眾的想像空間了。

民眾看到的僅止於媒體上「向心遭約談」，「向心遭二次約談」，「向心遭三次約談」這類不清不楚的訊息，心證自然傾向認為向心大有問題。沒有任何透明度可言的司法心證，與被巧妙帶風向的民眾心證，兩者共伴效應下，怎會不傷害整個事件最主要的立即受害者韓國瑜選情？

那麼，這到底算不算意圖使人不當選？不是政治辦案又是什麼？

向心若為資助台灣內部反綠勢力的共諜，資金流向怎麼逃過金管會監管的？金管會有沒有出來說明？有沒有提供相關資料給檢方？按照目前向心沒有被羈押的事實可見，檢方並沒有取得金管會所提供的關鍵罪證，或者說，金管會根本沒有相關資料？

國安單位的網路監管與情資偵蒐，有沒有任何資料指向「中國創新投資公司」？有沒有提供檢方？看起來也是沒有，否則向心怎可能還能到處趴趴走？

以上問號一大堆，沒有相關人等合理提出解釋讓民眾知情，一切都是黑箱作業。這樣真算正常司法程序嗎？是不是變相鼓勵選舉人造謠抹黑，胡亂指控對手，反正一切進入司法程序後，清者無法即時自清，只能承受選情受創？

鬼影幢幢之鬼影，是人是鬼不知道，向心目前就是這麼一種存在。

蔡英文說中共介入台灣選舉，時時刻刻都存在，此所謂「存在」並不是司法確認的存在，也不是物理確認的存在，而是公關文宣指天畫地式的存在，就像廣告裡料多豐盛的泡麵，這種廣告不實，才真是時時刻刻都存在。

王立強共諜案在選舉前會水落石出，真相大白嗎？當然是不會的，台澳聯手影射，凌遲北京與韓國瑜才能獲得最大政治利益。

至於司法正義，在高度政治化，滿滿心證斷案的台灣，恐怕是「時時刻刻都不存在」。

照片來源： Unsplas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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