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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公正／資深媒體工作者

行政院長蘇貞昌日前在立法院「反質詢」立委蔣萬安引發爭議，立法院為此進行朝野協商，討論是否落實《立法院職權行使法》的規範，惜未獲結論。在協商過程，民進黨總召柯建銘說「立委不能說不能反質詢」並提及過去吳敦義擔任行政院長時在立院詢答，民進黨立委也曾被吳敦義「電」過，意圖借此為蘇貞昌開脫。

吳敦義自1973年當選台北市第二屆議員，至2017年卸任副總統，從政公職長達43年，期間既曾是質詢者（市議員、立法委員），亦曾是備詢者（南投縣長、高雄市長、行政院長）。無論是質詢者或備詢者，吳敦義在民主殿堂的詢答，都是本諸分寸並恪守民主精神。

擔任民意代表，吳敦義質詢絕不曾無的放矢，更不會情緒謾罵，質詢內容絕對有所本；而擔任行政首長，吳敦義則是廉潔自持、認真政務，故而備詢是應付裕如、輕鬆以對，幾無被「考倒」的可能，這或許即是柯建銘委員所言「吳敦義的口才是立委的大挑戰」之故。

其實，吳敦義過去從政被普遍認為「辯才無礙」，但他的「辯才」並非是舌燦蓮花、巧言硬辯，而是不卑不亢、據理「說明」，這也是綠委在立法院「問不倒」或者「說不贏」吳敦義的關鍵所在。

吳敦義曾經對其在議會詢答，提出「講道理」三字箴言，亦即有理走遍天下，無理寸步難行。

譬如說，吳敦義於2009年八八風災後的一個月也就是9月10日接任行政院長，六天後，亦即2009年9月16日他列席立法院做施政報告。還未上台，民進黨立委就拉起白布條及標語霸占主席台，要給新揆一個下馬威，首位質詢的民進黨立委蔡同榮，言詞犀利直指吳在接任行政院長之前就曾前往香港，顯然是「向對岸請示」。

吳敦義態度沉穩地回說：「希望蔡委員不要以自己的邏輯思考去揣度別人。」蔡同榮一時不知如何接腔，只好說：「你真的很會說話。」

其實，本來吳敦義是要回說「請蔡委員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」，只是為免給對方太過難堪，話到嘴邊他突然轉了個小彎，他的善意相信蔡同榮當時亦已感受到才是。

再者，2010年2月吳敦義到立院接受總質詢，民進黨總召建銘為首位質詢的第一棒，他一上台即嚴厲批評吳敦義的施政滿意度高達48趴，可見政績不佳。吳敦義答詢時則說，陳水扁執政時擔任行政院長的蘇貞昌，施政滿意度才18趴，他反問柯建銘「這樣是誰的政績比較不好？」

柯建銘法招架，趕緊換話題說：「如果五都（當時桃園還未升格院轄市）選舉國民黨失利，你是否要下台負責？」吳答說：「選舉輸贏是政黨的事，與我行政院的職務無關，在國會我不會回答與職務無關的問題。」

包括柯建銘及多位綠委，在國會質詢吳敦義總覺會「踢到鐵板」，於是有些綠委擔心質詢問不下去自找難堪，乾脆放棄口頭質詢改以書面質詢，反對黨議員不口頭質詢閣揆，這在國會史上誠屬少見。

無可諱言，國會朝野攻防確如柯建銘所指是個「大競技場」，質詢者與備詢者都該各憑本事，但雙方必須摒棄意識形態之爭，大家就事論事、理性論辯，如此才能真正較出高下，也是大多數國人所樂見。吳敦義當年列席國會與立委間的詢答，或許值得朝野借鑑。

新聞照來源：Unsplash示意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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