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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豪毅／政治線記者

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在其《理想國對話集》中，有個知名的「洞穴假說」（allegory of the cave），在那個距離耶穌出生500年之前，心理學還沒有發展出來的時代，洞穴假說被視為古代哲學家，企圖探索「心腦問題」的濫觴。

洞穴假說大意為：有個巨大的地底山洞，一條寬闊平坦的路通往地面，裡頭住了一群終生關押的囚犯，四肢被綑綁，頭只能朝著前方洞穴的牆壁看，而不能回頭彼此張望，也看不到那條通往外面的出口，他們唯一可以看到的，就是透過背後的火光映照在洞穴牆上的影子。

久而久之，影子成為這群囚犯生命中唯一的認知，此時若有一人被鬆綁了，他起身走出去，外頭的強光與花草樹木，會不會對此人產生過強的刺激，以致於他無法認知，錯亂的感官使他不能辨別何者為真、何者為假，第一時間可能此人會難以適應，寧願回到黑暗的洞穴裡。

若他待在外面的時間夠長，認知了、理解了外面的太陽、花草樹木或蟲鳴鳥叫，當他有一天回到洞穴之中，他要如何與洞穴裡的其他夥伴形容解釋，洞穴外面的陽光流水草木蟲鳥？他要如何才能讓那些一輩子只見過洞穴牆上的影子的那群囚犯相信，光與影不是這世上唯一存在的事實？

長時間待在社交程式如臉書、IG、Youtube甚至推特上，有些人會發現，這些軟體「演算法」幾乎統治了所有人們可以看到、聽到、接觸到的言論。也許設計這些演算法的人最初訴求，只是為了增加使用者的黏著度，提升停留在此網站上的時間，但不可否認的是，如此的設計也大幅降低了不同取向的閱聽人，彼此接觸的機會。

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心理學：「認知失調」理論的應用。為了避免認知失調導致脫離網站，演算法讓愈趨單一取向的網友彼此互動，形成了一種「同溫層」。「同溫層」（Stratosphere，亦稱平流層）這個詞最初用在大氣科學裡，但在社群軟體興盛的時代，它恰如其份的形容了與自己相同，或是相似的想法與言論，彼此取暖的現象。

選戰中使用網路水軍大量製造利己不利彼的言論，「網軍」之於網路的存在，原本就無法避免，存於網路上的不同意見，只要網軍提前於眾人表態前先出手，後續態度並不是非常強烈積極的人，可能就不會出聲，形成強勢言論帶領，「帶風向」的典型操作就此成形。

言論自由學者崇尚的「意見自由市場」，在網路上被網軍帶風向、洗風向，操作得幾乎不存在。另外再有行政院（及其他尚未曝光的）小編，以公帑組織網軍，「中央圖房」製造梗圖，透過親綠側翼大量發送，缺乏網軍與側翼的不同言論，只有被徹底碾壓的份。

台灣民眾看似擁有言論自由，然而透過網軍、中央圖房與豢養的側翼，網路重度使用者幾乎只能看到洞穴牆上光影，時間一長，就算有機會看到洞穴光影以外的真實陽光流水，恐怕也會因為太過刺激而無法適應，再度躲回洞穴裡，成為志願被綑綁的囚徒。

NCC否決中天換照，逼得原本在新聞頻道上少數挑戰民進黨的新聞台消失於電視遙控器，中天近期正努力轉向網路，經營Youtube等影音平台，追蹤、按讚、分享數正狂飆成長。塞翁失馬焉知禍福，或許這正是台灣網友在洞穴囚徒困境中，看到一線曙光的機會。

照片來源：資料照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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