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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獨家報導 社長 張淯

近年來，各行各業的焦慮感不斷提升，之前大家說世界進入了「VUCA時代」（Volatility易變性、Uncertainty不確定性、Complexity複雜性、Ambiguity模糊性）；後來又出現另一個名詞叫做「BANI時代」（Brittle脆弱易碎、Anxious焦慮、Non-Linear非線性、Incomprehensible無法理解）。

總之，世界局勢愈來愈混沌，愈來愈難以掌控，很多過去我們認為的真理，今日已成為神話；以往認定的鐵則，也開始禁不起考驗。舉例來說，許多專家曾認為「全球化」是不可逆的趨勢，國際貿易和資本流動也會因此持續增長。然而，近年來的貿易戰和保護主義的興起，以及全球疫情對供應鏈的衝擊，都顯示全球化的進程不僅可以被暫停，甚至可以被逆轉。

至於商業競爭的風雲詭譎，就更殘酷而現實。最近有二則業界新聞引起廣泛討論，一是曾經是台灣電商先驅的網路家庭PChome，二是曾經紅極一時的ONE BOY衝鋒衣品牌。

為什麼他們都是「曾經」？PChome近年來大幅衰退是不爭的事實，經過董事會改組、更換管理階層等作為之後，雖然已有起色，但以近日發表的2024第一季財報來看，仍處於虧損狀態。然而更重大的消息是，三年前進入網家董事會的獨立董事和碩董事長童子賢，主動退出了董事會，不再過問這家公司的經營。

雖然童子賢本人並沒有對此做太多的說明，但以他的身分，光是這個動作就足以掀起軒然大波，而且在主要競爭對手如MOMO目前所處的強勢地位，外界對於PChome能否重返榮耀必然有更大的疑問。

另外則是ONE BOY，這個機能服飾品牌在台灣市場一度創下25億的營業額，電視廣告、明星代言、鋪天蓋地的廣告看板……印象中，三不五時就可以看到許多人穿著它走在路上，幾乎快成了台灣民眾的「標配」。某家主流媒體還特地去專訪年僅30餘歲的創辦人，分享他「膽大」、「敢賭」的創業哲學。

然而，走紅一陣子之後，近期ONE BOY的品牌星度早已黯淡，市場上更傳出母公司財務吃緊的消息。雖然該公司立即發出澄清聲明，但舉目可見的廣告招牌悄悄撤下，之前大賣場、百貨公司等多處可見的專櫃漸漸減少，甚至街頭人「身」一件的景象消失等等，卻也是不爭的事實。

到底怎麼回事？是環境變化太快？消費者喜新厭舊？經營者策略錯誤？還是市場規模問題？關於這二家公司的狀況，外界已有諸多討論，這裡要強調的重點不是他們為何面臨挑戰，而是這類的挑戰已成常態，曾經的風流人物（企業或品牌）會更快速地被浪淘盡，而且頻率更快、層面更廣。

所以在過往經常被提及的「韌性」或「復原力」（resilience），近期又開始廣泛受到學界和實務界的關注及討論。韌性是指企業在面對經營風險和外部衝擊時，能夠有效應對、恢復甚至成長的能力；尤其在BANI的時代，韌性更成為企業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因素。

因為處在這個混沌脆弱的時代，與其一直焦慮趨勢的變化，倒不如反求諸己，強化自身的免疫力，即使不能做到百毒不侵，但只要將傷害降到最小，便能夠有再起的機會。這是我們應該從過去學到的寶貴經驗，也是領導人最該深思的一項課題。